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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七十八章禍從口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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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事,引得皇帝對煙香更加不滿。煙香給他惹下多大的麻煩,捅了多大的簍子,讓他收場。若不是她這麽鬧,他何至於在皇後面前受這個氣。

那些跪著的人,包括永安王,這才起身,心裏如沐春風般。

原來,一切不過是虛驚一場。

在場的宮女太監們以及其他人,都對剛才發生的一切,反轉,神乎其神,如墮雲霧般。皇後一手遮天,讓他們對她更加懼怕了。

皇後接受眾人向她投來的敬畏目光,面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。皇帝終是向她屈服了,不僅收回了廢後的話,還向她公開道歉,連同方才她不聲不響站起身來,都不追究了。

煙香瞥了一眼皇後耀武揚威的樣子,心裏堵得慌。明明是皇後的錯,怎麽變成這樣?她暗暗咬牙,苦惱不已。她真是後悔啊,早知道那張畫,會在此時派上用場,她一定不會把那張畫還給那名錦衣衛。

她拼了命也要把它攜帶在身邊,用它指證皇後。

可是,凡事沒有如果。她越想越生氣,就這樣讓皇後得逞,被皇後欺淩,她實在不甘心。忽然,她靈光一閃,想到一件事,有可能是皇後害死了許貴妃。當然,只是她猜測,並無真憑實據,若是有真憑實據,恐怕輪不到她說了。

若是此事證實,可以指責皇後的過錯,可以激起皇帝對皇後的不滿,可以揭開皇後的醜惡面目。

這件事,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此時不說,更待何時?

於是,煙香激動地大叫:“皇上,民女知道誰是害死許貴妃的兇手!”

這一聲沒頭沒腦出其不意的大叫,惹得大家驚慌不已。不過,有剛才皇後上演的離奇一幕,煙香這一聲大叫,也並沒有讓人多難接受。

此時此情此景,煙香突然沒來由冒出這麽一句話,讓人不得不把它與皇後聯系在一起。

關於許貴妃的死,眾人心中都有一個想法,懷疑是皇後所為,不論是動機還是手段,都極其符合。

皇帝更是心知肚明,只差沒有證據。

眾人的目光,先是在煙香身上匯聚,瞬間,又都把目光轉移到皇後身上。

聞言,皇後的臉上得意之色被惶恐不安所取代,剎那間面如死灰。她身子霎那間涼了一大截,背後的冷汗又冒了出來。她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盯著煙香,眼裏露出要把煙香碎屍萬段般地仇恨。

如果,目光能殺人的話,那煙香死了無數回了。

楚傲飛心下一沈,臉上變了色,渾身僵硬起來。他不敢去看皇帝那張陰郁的臉,對著徒兒低聲呵斥道:“煙香,住口!休得胡言亂語!”

他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叫苦連天。他懊悔不已,自己真是不該把煙香這個惹事精帶進宮裏來。都怪自己耳根子軟,禁不住煙香的軟磨硬泡,明知她會闖禍,卻還是帶她來了。

這下好了,禍闖大了。

他怎麽猜不出來,皇後是害死許貴妃的兇手?然而,此事非同小可,沒有證據,就不可亂說。剛才皇帝不過是說出要廢後的話,皇後就如此瘋狂,最後反咬一口。

若當眾說出皇後是害死許貴妃的兇手,而拿不出證據的話,恐怕皇後會倒打一耙。到時,皇後不會善罷甘休。偏偏煙香逞一時之快,這樣會給自己的人,帶來滅頂之災。

在煙香說出那句話,‘民女知道誰是害死許貴妃的兇手!’,未等及煙香再次開口,楚天闊及時地封住了她的嘴。

老虎的尾巴摸不得。經過方才一事,他已見識過皇後的手段,一旦鬧起來,後果不堪設想。

再說,此前煙香告相爺的狀,他父皇默不作聲,現在,告皇後的狀,也只會讓他父皇為難。

皇帝聽了煙香那句沒頭沒腦的話,渾身一僵。他的眉毛、眼睛、鼻子和嘴巴都擠在一起,陰沈沈的。那張臉像一張淋濕了的帕子,如果能夠折疊起來,擰一把,也許會擰出水來,看著甚至擔心天要下雨了。

他胸中的怒火一觸即發。煙香還嫌帶給他的麻煩不夠多嗎?不用問他也知道,煙香要狀告之人是皇後。

他處理吧,這事非常棘手,別說沒有真憑實據了,就是證據確鑿,皇後也會死不認賬。這會引起夏家人反抗,引發朝廷動蕩。

他不處理吧,會讓人心寒,恥笑他昏庸無能。更是對不起許貴妃在天之靈,對不起他皇兒楚天闊。

可見,煙香不負責任的一句話,給他造成多大困擾。剛才之事,煙香居然還未吸取教訓。

好在他皇兒楚天闊反應機靈,捂住的煙香的嘴。

皇帝本來不想為難煙香的,見她這樣信口開河,有辱皇家聲譽,他實在忍無可忍。

大多數人,都在盼著煙香說出點什麽來,卻見煙香被捂住了嘴,不免心中有些失望。他們望望皇後,又望望煙香,最後望向皇帝。

一般情況下,皇帝會說,‘放開她,讓她說。’然後,會問煙香,你說,害死許貴妃的兇手是誰?這才是符合邏輯的。

然而,皇帝的反應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包括相爺那幫朝臣,也是始料未及。

皇帝心頭一陣火起,冰冷吼道:“是誰帶她進來的?”

段子生連忙跪下,惶恐不安地回話:“皇上,息怒!是草民帶她進來的,給皇上惹了麻煩,草民該死!”

聽到段子生自稱草民。煙香才反應過來,他的大理寺卿一職還未恢覆。她頓時無比洩氣,之前努力了一番,卻是徒勞無益,反而讓皇後更加囂張跋扈。她本想幫段子生討回公道,卻沒成想連累他跟著遭殃。

煙香拼命想要掙脫大師兄的束縛,想掰開大師兄捂著她嘴的手,卻是怎麽也掰不開。她想開口說話,想為段子生辯解,卻是不能。

她一雙眼睛睜得很大,哀怨地望著大師兄。

楚傲飛繼段子生之後,也跪了下去:“皇上,是草民教徒不嚴,甘願代徒受罰!”

皇帝淡淡看了段子生和楚傲飛一眼,嘆了口氣:“你們先起來吧。此事,也怨不得你們。”他說著,語氣一轉,大喝一聲:“來人!將煙香抓起來!”

煙香心慌不已,皇帝要做什麽?莫非他修理不了皇後,想修理她不成?她不由心中湧起了一股恨意,恨這世道的不公。她好恨,連皇帝都是欺軟怕硬的主。

她又哪裏知道,事無絕對,人生的道路本就曲曲折折,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。

煙香被皇帝的態度嚇唬住,哪裏敢再說什麽?只覺得心裏又氣又恨又惱,滿是委屈。她又沒有說錯什麽,憑什麽被這麽對待?她對這皇宮,對這宮中的人,開始憎恨起來。這裏沒有言論自由,她連說句真話都不能。

於是,她把許貴妃可能是皇後害死這件事,咽了下去,吞在肚子裏。她即使說了,又有什麽用?皇帝不聞不問,他根本不想知道,不願知道。

她暗自咬牙切齒,她該如旁人一樣,緘口不言。這個教訓,讓她深刻懂得一個詞語‘禍從口出’。

幾名侍衛聽喚,靠上前來。

未等到皇帝再次開口抓人,楚天闊跳出來護短:“父皇,息怒!是兒臣的錯!煙香自小跟在兒臣身邊,兒臣疼愛她如珍如寶,把她寵得無法無天,沒大沒小,肆無忌憚口無遮攔。父皇若要責罰就責罰兒臣。”

此時,楚天闊已經放開了捂著煙香嘴的手。他知道煙香是任性了點,但審時度勢的眼力勁還是有的。在這種情況下,她會收斂些了。

聞之,皇帝臉色更暗,眼神銳利盯著煙香,呵責楚天闊:“皇兒,你就是跟她在一起,才會變成這樣子!”

這話聽著真是刺耳啊。煙香臉色刷地鐵青,卻不敢再辯。她不愛聽這話,好像一切就是她害的,是她的錯一樣。

咦?煙香念頭陡轉,事實確實如此。她不得不承認,皇帝這話說得極為有理。是她不好,大師兄就是被她所累。

她不恨皇帝了,對他的不滿悄然褪去。就事論事,她覺得皇帝所言甚是,能當上皇帝真不是一般的能耐,堪稱未蔔先知啊。

仔細深究,大師兄就是被她所拖累,才如此。她命帶災星,喜歡她的人,都沒有好下場,她已克死蘭綾石、陸浩、紀正等人。當初,是她求大師兄救陸浩,才讓大師兄卷入這場紛爭。

煙香的氣一下子煙消雲散,愧疚占據心間,淚水在眼眶裏打轉。

她向皇帝跪下,抽了抽鼻子,兩行淚水無聲滑落:“皇上,是民女的錯,與他人無關。民女一時情急,見不得不平事,才會亂說。段大人是個好官,希望皇上能收回口諭,恢覆他的官職。民女一人犯下的錯,獨自承擔,與師父和大師兄無關。求皇上責罰民女!”

這一番話,聽著倒是舒暢多了。說得比較真切動人。就連楚天闊都無比驚訝,煙香竟能說出這麽一番話出來。

這下,段子生對煙香投去感激的一瞥。

東方紅不由得對煙香有了新的認識。以前他只覺得煙香任性,卻不知道,原來她也是能屈能伸。

皇帝聽後,滿意地點了點頭,臉上慍怒之色褪去。他難得地有了好臉色:“好!朕依你之言,收回皇後口諭,恢覆段子生大理寺卿一職。”

楚傲飛、李爽他們聞之,面上一喜。

至於要不要處罰煙香,皇帝有些犯難了。既然煙香已經坦承並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他的氣已消了一半。看在皇兒楚天闊以及恩人楚傲飛說情的份上,他想放煙香一馬。

他明知道皇後作惡多端,苦無證據,都不能拿皇後怎麽樣。若煙香因為揭發皇後罪行而受罰,難免更加讓人心寒。

就事論事,煙香拋卻不守規矩,目中無人,毫無教養外,她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。比如,她不畏強權,富有正義感,嫉惡如仇。她能勇敢站出來為段子生討公道,實屬難得。

經過一番斟酌,皇帝板著臉,嚴肅批評:“煙香,這裏是皇宮,不比宮外,一切皆有禮數,不可隨意妄言。朕念你初犯,容忍你這次,下不為例。”

“多謝皇上開恩!民女謹遵皇上教誨!”煙香眼角眉梢都是無聲的微笑在延展,大聲拜謝。

“多謝皇上提拔之恩!”大理寺卿段子生也開口言謝。

眾人跪拜,高聲呼喊: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
皇帝心情好轉,微微一笑:“眾人都平身吧。”

跪著的人都站起身來。

皇後本來還在為煙香提起許貴妃的事,整個人怔楞住,繼而驚慌失措。她在腦中苦思冥想如何應對盤問。

卻不曾想,皇帝主動將此事壓了下來。盡管皇帝不追究,她並不寬心。她怎麽會不清楚,皇帝這是在等候時機,他不可能就此放過她。事情鬧到這步田地,她跟皇帝也撕破臉了,想再重修舊好,已無可能。

就是想回到之前井水不犯河水,相安無事的相處方式,也幾乎不可能。

看煙香這麽激怒皇帝,皇帝都不處罰她,那是看在他皇兒楚天闊的份上。可見,皇帝對他皇兒楚天闊有多在意。

楚天闊的存在,對她就是個巨大的威脅。她要自保,要立足,要上進,就必須除掉楚天闊。而且,不能再暗中加害楚天闊,更不能找人殺他。

皇後的思路漸漸清晰,想出了一套對付楚天闊的方案。她只能根據楚天闊犯的事,大做文章。

她認為,皇帝下那個口諭特赦楚天闊和遲樂出天牢,毫無依據,完全是徇私。

既然皇帝當眾收回她的口諭,將她的尊嚴權力隨意踐踏,她也無須再忍。

皇後清了清嗓子,忽然大笑起來。

她的笑聲,顯得與當場氣氛格格不入,令人聞風喪膽,毛骨悚然。

笑了一陣,吸引了註意力後,皇後這才切入主題:“皇上,您是天子,金口一開,便是聖旨,誰人敢不尊?您的口諭一下,要人生便生,要人死便死!“

這皇後又開始興風作浪了。她到底想幹什麽呀?

這女人,天生要當他的死對頭嗎?皇帝好好的興致,一下子被皇後敗光了。

他怒目而視皇後,煩躁地開口:“皇後,有話直說!朕反感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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